待他看清楚来人是李白之后,立刻强撑着,恢复了一丝往日的从容,倒驴不倒架的说道:“原来是白弟你啊!为兄如今身陷囹圄,你不会是来看笑话的吧?”
李白笑笑,道:“姐夫你说笑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这不!带了些酒菜,替我姐来看看你!”
说着,指了指手中的食盒。
刘少于故作硬气的道:“不劳好弟你挂怀!为兄虽然沦为阶下之囚,然则心中无憾!死则死耳!人生自古谁无死啊!留取丹心照汗青!”
李白这个汗啊!心道:“就你还丹心照汗青呢?不遗臭万年,都便宜你了,还真能装!”
于是,干笑两声,摆摆手让扬铭先带人下去,再命人搬来了桌椅,亲自布置起酒菜来。
片刻后,只见方桌之上松鼠鱼、白灼虾、卤水鸡、东坡肉、清炒菜心、清炒丝瓜、凉拌香干、小葱拌豆腐、俱已摆好,两双筷子之间,还放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刘少于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饿了几天的肚子早已是‘’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可他,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清高模样,撇撇嘴不紧不慢的说道:“白弟啊!你好歹也是两淮巡盐御史!来看为兄,就准备此等菜色?不嫌寒酸吗?这恐怕有损你堂堂盐政之名啊!”
李白不以为然的‘’呵呵‘’笑道:“姐夫啊!今非昔比啦!你就勉强凑合一下吧!我就纳闷了!你真的,那么看的开?死而无憾?一点都不为伯父伯母想?一点都不为我姐姐和外甥着想?”
刘少于勉强装出的傲气,一瞬间泄了下来,眼神无意识的立刻空洞深邃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他那远在家乡的至亲吧!
也是!人非圣贤孰能无情!即使伪装的再坚强,被人一下子戳中内了心的柔软,恐怕一时也是难以自持的吧!
刘少于干咳了几声,二话不说便拿起筷子,对着满桌的菜肴狼吞虎咽起来。
李白明白,他这是借此来掩饰自己瞬间的失态,也不点破,任由他吃喝,趁着间隙,还給他杯中添满了酒水,而刘少于呢,还是二话不说,酒到杯干。
一连喝了三杯,李白才停了下来,不再给他斟酒。
刘少于终于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戏谑道:“堂堂的两淮巡盐御史,不会这么小气吧?水酒也只给三杯?”
李白闻言,哈哈大笑道:“姐夫啊!借酒浇愁愁更愁!我今天可不是陪你喝酒来的!敬你三杯,那是还把你当一家人!其实啊!我是专程来救你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刘少于不屑的一笑道:“你也不必再绕弯子啦!救我!你会那么好心?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虽是族亲,然则,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是我需要人来救,那也不可能是你!”
李白又是一阵大笑,直到刘少于脸上浮现出了愠怒之色,才又说道:“姐夫啊!姐夫!小弟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谁知道,原来你还如此幼稚!你还幻想着安全道一帮人会想办法救你吗?醒醒吧!你看看如今的形势,原扬州知府下了狱,锦衣卫、镇江大营、连宫中内宦都出动了,你还看不出当今圣上厘清两淮盐务的决心吗?再说了,圣上如若一点都不知道盐务上的黒幕,能默许我收下你的银子吗?可笑你们还要搞那联名上书的小把戏!这不是逼着圣上动刀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