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再次弹了弹刀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影,开口道。
“我没有索得副将被暴打的记忆之后,看到的他就是完好无损的,但是一旦有了之前的记忆,再看到的索得副将,就是浑身是伤的了。”
安倱用了一段时间去理解邦妮的话,通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前面两个人虚与委蛇的聊天声。
“刚才的那个舞姬呢?”说这话的是索得副将,尽管他莫名地讨厌邦妮,但是他还是想知道索哲的感受。
说话的时候,索得副将努力装作一副八卦调侃的样子,来掩饰自己其实已经偷听过了全程的事实。
——虽然他这次没在门口等着,但是邦妮结界里的录音,让整个哨所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其实索得副将是全程用一种复杂的心情,躺在自己的床上听完这段录音的。
还是运动的。
索得副将有些就紧张,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全程都是看着地面的,并没有关注索哲的表情。
在听到他开口的时候,索哲脸上的表情变了三遍,这才开口。
“她跟上一批走了,你们也是,让妇孺离开的时候,怎么不把她一块带走呢?我到了那边再来也是可以的。”
邦妮就跟看变脸一样,全程看着索哲嘴角抽搐着把所有的不甘、愤怒甚至还有点委屈的表情收了起来,最后换上了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你这小子……之前都多少个了……”
索得副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摇摇头往前走去。
但是刚迈出去几步,就猛地转回了头。
他扳过索哲的脑袋,仔仔细细观察了起来。
“你没受伤吧?”
索哲抽搐了一下,别过了头。
“我这次,看到了很多清晰的画面。其中有一个,是哪个舞姬用一把刀直接戳进了你的眉心,后面的我就记不太清了……”
“嗨呀,您的这些梦,就没有几次准的,等什么时候找到医师……”
索哲推开了他的手,朝着前面走去。
“那个索得,到底能看到些什么?还有,索哲是不认识你吗?为什么说这里没有医师呢?”
邦妮扯掉了隐身符,在墙上留了个记号。
“他应该记得我才对,”安倱说,“我不管到哪里,都觉得亚特兰蒂斯的医师实在是太少了。”
“少?为什么这么说?”邦妮问道。
“好多原因吧,一个是这里的所有人,都几乎没有治病的这个意识,没有需求自然没有市场,另外,之前似乎有人跟我提到过,所有的医师都被聚集起来了。”
安倱的声音里充斥着唏嘘。
“确实,生病了就去死,他们倒是知道把利益最大化,是吧?可是我在冰原上还有魏王府的时候,都没听说过有集中所有医师这件事情啊……”
邦妮跟着感慨了一句。
“没有吗?可是格里斯和烈家军都没有医师,他们说所有的医师都被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安倱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没碰到医师是真的,但是没人提到这事啊……要不然的话,这是不是就是预言里没有医师的原因啊?”
邦妮说着话叹了一口气,用手里的刀划开了空间,来到了转移之后的哨所,混迹在了妇孺之中。
——尽管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索哲,都知道这是个谎言。
索哲的本意是让她去死才对,说什么她跟着之前的队伍来到了哨所,不管是个幌子罢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跟索得副将说谎,邦妮已经不打算去思考了。
能理解病娇的人,只有病娇。
邦妮觉得自己十分正常。
新哨所里的一切都和上一个哨所差不多,大家分配好了住所之后,士兵们照例训练寻索,老弱妇孺们在后方缝缝补补,准备食物。
邦妮虽然之前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但是还是自动自觉地来到了缝缝补补的阵营当中。
当然,虽然看上去她的工作效率也就是个平均效率,实际上她几乎就没干过活。
索哲这个人自从到了新的哨所,就彻底消失在了邦妮的面前,三个将军也是。
邦妮觉得他们要不是觉得她已经死了,要不就是彻底新人了她,准备等战斗的时候再喊她。
日子虽然十分安稳的,但是要是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绝对不是邦妮来这里的本意。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时候,邦妮终于找了条黑布,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划开了空间,来到了索哲记忆当中的第一个哨所。
就是索哲把少女和索得副将埋在地底下的那个哨所。
“你来这干什么?”
安倱都有些不能理解了。
“这会不是应该去看那三个将军的记忆,或者再去看看索得的记忆吗?”
“我觉得记忆这种东西容易作家,不如直接实地考察来得准确。”
邦妮嘴上应和着,但是内心里狮子啊是不想再一幕幕看那些记忆了,她都快被累死了。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明明就是懒。”
安倱在邦妮的脑海当中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跟着邦妮来到了那块草地上。
云彩这时候稍微退去了一点,血红色的月亮慢慢洒在地上。
这里的草长得有些杂乱,有的地方很高,有的地方则几乎没有。
地上的土也是,颜色乱七八糟的,好像经常被人挖开一样。
“这月亮也是应景……”
邦妮刚要吐槽,远山上突然传来了一些野兽的嚎叫,吓得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啊!”
刚一坐下去,邦妮就再次跳了起来。
这会尖叫的变成了她。
“怎么了?”安倱只能通过灵觉去感受外面的设计,这会还有点延迟。
“今天出门之前,你看黄历了吗?”邦妮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看啊……”
安倱有些疑惑,不过他很快就就知道邦妮为什么这么问了。
——邦妮从她的大腿上拔下了另外一根大腿骨。
显然这根骨头不是她的,因为她除了有些流血之外,没什么别的大伤了。
“复原如初!”
邦妮甩手堵住了那个伤口,把另外一根骨头扔在了一旁。
“不是,你们都有这个技术了,以后我们可就没有用了。”
安倱看着邦妮精湛的技术,有些感慨。
“我这算什么啊?顶多就是暂时不流血了而已,等回去之后,还等让你看看。”
邦妮有些无奈地摊开了手,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