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景文走了过来,自嘲笑笑:“今晚这诗会,可真是名不副实啊”
钱弘转身,望着家主笑道:“本就是个由头,事情能办好就成”
“办好”钱景文略带疑惑望向钱弘,想了想,遂问道:“你对这个琉球节度使了解多少今夜的事,我们该如何抉择”
原本钱景文的打算是今夜先和陆文圭通通气,随后再去和陆家二房的主人陆温商谈,只是不曾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陆家那边倒是难办了
“我们已经不需要陆家了”钱弘微微摇头,笑着回道:“琉球,能给我们想要的一切”
“哦”钱景文难掩惊讶。
“家主可知前不久叛军的水师是被何人剿灭的吗”钱弘笑着问道。
“不是说吴奇率领朝廷水师在福州近海大败叛军水师吗难道”
钱景文看向钱弘,有些恍然。
钱弘笑着点头:“不错吴奇确实在福州近海胜了叛军,但那已经是漳州战后溃败的残部了”
“而在漳州城外大破叛军水师以及解了漳州之围,进而彻底奠定胜局的却是武威军也就是如今琉球节度使麾下的武威军”
钱景文自扬州被王忠嗣光复后便一直将精力放在巩固扬州大本营上,而外面的事则大多交于钱弘。
如今听完钱弘所说,沉吟片刻后问道:“他们能给我们什么”
钱弘摇头,非常认真地说道:“家主,不是他能给我们什么,而是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
“啊”钱景文大为惊奇,问道:“他值吗”
钱弘认真点头,肃然道:“值”
“我去琉球的基隆城看过,那里的条件很好,有码头、有航线、有船厂。关键他们的船很好容量大、速度也快,听说有人专门做过统计,琉球的船出海一次,存活率高达九成以上”
“九成”钱景文拔高了声音,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这么高”
“只高不低”钱弘强调道:“琉球对水手的命看得很重,出海一趟,水手的折损率比船只还要低”
“而且琉球是军镇,许辰一个人说了算”
钱景文陷入了深思。
如今的钱家已然将大部分的重心放到了海上,而南下的航线,从扬州到岭南这段路都是近海,几乎不存在多少损耗,所有的风险全部集中在更南边的路上,尤其过了南洋之后,更是凶险莫测。
若是琉球的实力真如钱弘所说这般,那么钱家若是与之合作,无论是买船还是入股,海贸的风险自然大大降低,利润自然滚滚而来
眼见家主尚在犹豫,钱弘于是接着说道:“我上回去基隆城时,已经看到不少东南的海商正在派人和武威军接触”
“再者,陆家毕竟只是平湖一地的井底之蛙,我们即便得罪了,他们又能拿我们钱家如何这个风险,我认为值得一冒”
“好吧”钱景文淡淡点头,说道:“明日,咱们便去拜访一下嘉兴县的县尊大人”
“好”钱弘笑道。
陆文圭被抓的消息当晚便传回了陆家,二房的陆温大为恼火,当场便让管家去嘉兴县衙给常洪兆传话,质问他是如何管教下属云云
一笑楼里的实情并未传开,不明情况的陆温此刻还不知陆文圭具体招惹了谁,但在陆温想来,只要是在嘉兴的地界上,无论他儿子招惹了谁,最后倒霉的一定不是自家儿子
将管家派出去之后,陆温也就没有多想,直到管家连夜回来,禀告详情后,陆温这才有了些惊觉。
“你说什么常洪兆不肯见你”陆温皱着眉头问二房的管家。
那年近六旬的老管家点头道:“不错老奴在县衙门前等了一个时辰,除了门房之外,没有见到任何衙门里的人”
“那门房说,年节将至,县尊大人操劳过度,已经睡下了”
陆温眼睑微垂,沉吟道:“你去过一笑楼没有文圭在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管家点头道:“去了但也是大门紧闭”
“笑话”陆温怒道:“还有大晚上关门的青楼他常洪兆还敢宵禁不成”
“真的关了门”老管家神情沉重道:“老奴找到里面的老鸨子,那老鸨一直推说今夜一笑楼被人包场了,客人们喜欢清静,这才关了门。”
“我问她楼里出了什么事,她却一直遮遮掩掩,就是不肯实言相告”
“啥她一个臭婊子不想在嘉兴待了吗”陆温怒骂一句后也明白了过来,咬牙道:“这是有人在给她撑腰啊”
“老爷那公子的事”老管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
陆温冷哼一声,说道:“明日我亲自去见见咱们的县尊大人倒要看看他常洪兆有没有那么忙”